Friday, June 6, 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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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孽与报应

南无阿弥陀佛,南无阿弥陀佛,客厅里传出清脆的诵经铃声,叮——叮——叮,一位虔诚的信女在大佛神龛面前衷心地念佛诵经。她正在准备着给已经逝世三年的丈夫张铮仁先生做忌辰,供桌上摆满了各种糕点,菜肴、白饭、鲜花和水果。白色和卵黄色的菊花代表着向先夫的敬仰和无限追思缅怀。陈莲蕾领着唯一的儿子继宗在父亲的神主牌前上香膜拜扣首,保佑大家健康平安,顺利进步。继宗今年读小学五年级,留级过两次,更换了三所学校读书,个体健壮秀白,眉清目秀,五关长得很端正斯文,对待外人很有礼貌,风度仪表堂堂。客厅一片肃穆沉静,只有叮叮作响的清脆铃声和木鱼的敲击声。
张先生生前是代理厨房用具,现代时髦的餐具厨具,铝锅,不锈钢盆,玻璃砵,高压锅,各种煲和炊饭器都有,生意做得蛮大的。三个女儿都大学毕业,长女嫁给电子商行的大老板,次女是某家餐厅的二奶,三女是钢琴教师,在音乐学院任教。家里不缺少什么,唯独少了一个儿子,因为太太不争气,没有办法为张家传承香火,张先生经常和妻子发生口角,嫁到张家来都已满二十六年了,你连我张家的香火都没办法给我添丁,我真的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?今天有这个报应。又是张先生在屋子里怒吼在骂妻子,妻子陈莲蕾很委屈地在椅子上哭泣落泪。都是我陈莲蕾不好,连累了你张家,我没给你生出一个儿子来,我得去改个名字才行,别再连累你张家了。娶了你陈莲蕾,我张铮仁真的给你连累了二十六年,不倒霉也被连累成为倒霉啦。张铮仁是一位正人君子吗?因为他苦叹没有个儿子,天天都借酒消愁,总喜欢下班后到酒廊去酗酒。莲蕾觉得与其在家怄气,不如让他去酒廊快活,莲蕾宁愿孤灯独影在家观看电视。
酒廊歌榭职员众多,当中一个琵琶女长得花容月貌明眸皓齿,每天看见张先生过来了就会很从容客气地过来招呼,两人日久生情,渐渐地熟悉起来。偶尔她也跟着张先生乘汽车到旅游胜地去游玩。到硫磺池去,天寒赐浴华清池,温泉水滑洗凝脂。张生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。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暖度春宵,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张生不早朝。琵琶女就满足了张铮仁,给张先生添了个人丁,张铮仁喜出望外,陈莲蕾不想当绿帽妇,而张铮仁又一定要自己的骨肉心肝,花了一笔浩大的赔偿费用给琵琶女,把婴儿领回家扶养,陈莲蕾只好迁就爱夫,为儿子做弥月大庆祝,为张家正式宣布添丁,张家因此有了后代,给儿子赐名继宗。为了满足丈夫的最大愿望,莲蕾确实把继宗当做亲生儿子看待,这种移花接木手段,确实很少有妇女能够接纳和容忍,陈莲蕾的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和爱心,孩子长得确实可爱很讨人喜欢,莲蕾对这庶出的继宗视如亲生儿子一般地爱护有加,为了丈夫继承香火,她付出了很多。因为是丈夫的心肝宝贝,三位女儿也很喜欢继宗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大家都很疼惜,确实继宗长得细皮嫩肉的娃娃脸,在家成了大家的宠儿。
铮仁和莲蕾特别袒护继宗,三位姐姐因为继宗是父亲的开心果,也是未来张家的继承人,对弟弟的爱护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文具用品父母亲买的和三位姐姐送的一大堆。继宗在校的文具用品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更换新的,这样也养成了一个孩子不懂得爱惜东西,文具使用过后随处搁放,丢三落四成了继宗的习惯。父母亲和三位姐姐的袒护把家中的小太阳宠上天,他是家中的命根子。读书用的课本和笔记本都不时买过新的,他的零用钱比同学们多,继宗有“五路财神”提供他零用钱,手表手机都不断增加新款式的型号,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很羡慕。
因为铮仁长期酗酒造成肝功能硬化,经过一段时间治疗无效,铮仁只好抱着怨恨离开了人世,临终之前在医院病床上对泣流泪,铮仁交代莲蕾要好好照顾继宗,他是张家的继承人。铮仁最后抚摸着继宗的头对他说:”儿呀!爸爸不在后你要好好听妈妈和姐姐的话,记得不要学喝酒,伤了身体吃亏的是自己”。铮仁的声音渐渐低沉停止了呼吸。
家里继宗母子和三姐同屋居住,两位姐姐各有家庭偶尔回来看望母亲和弟妹。母亲对继宗疼爱有加,在学校与同学打架争夺玩具,母亲和姐姐都会给他买过新的。学校功课很差,再次的留级。母亲为他升学给他找补习教师,转学校读书,在校依然丢失了课本和笔记本。自铮仁逝世后结束了生意,莲蕾靠做点心小贩生意维持生活,每天起早摸黑,做好几种糕点,卖椰浆饭,炒粿条,米粉和面条。刚好住在学校对门,天时地利人和都配合,生意蛮热闹的。很多家长送孩子上学顺便在莲蕾家用早餐,当做家长接送孩子俱乐部聊天。
继宗一天一天长大,莲蕾就一天一天地老了,因为莲蕾要忙于做各种食物生意,没有太多时间去督促继宗,他在学校逃课,整天溜去玩电子游戏机,学校已经寄发通知书孩子逃学多天,莲蕾到学校求情,以要他在家帮助做生意的理由袒护着儿子,才没有被校方开除。
继宗学会了抽烟,偶尔也吸毒,毒瘾上身了就偷家里的钱来买毒品,当初莲蕾并没发觉。后来莲蕾发觉自己的首饰怎么只剩下那么没几件了,才知道儿子继宗偷去卖了买毒品。
你不是我妈,我是你用钱买回来的儿子,当年你花了多少钱把我买回来,现在我就要花你多少钱,这是因果报应。莲蕾万分的疼惜爱护和一直都袒护着丈夫的爱儿,她对继宗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是亲生儿子,可今天她万万没想到继宗会这么地对待她。这栋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,你不是我亲生妈妈。因为继宗到处欠债,三位姐姐都已经与他断绝来往。莲蕾只好报警暂时把继宗送进感化院去戒毒。
今天又是铮仁的忌辰,莲蕾自己又准备了整个桌子的供品,点焚了香烛,莲蕾对着先夫的神位膜拜和祷告,对着蜡烛垂泪,我陈莲蕾真的是给你张家连累了二十多年,我无怨无悔,没有一句怨言接纳你带回来的继宗,扶养给你张家继承香火,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这栋房子为你做忌辰了,再过几天我就得离开这栋房子,房屋的主人是你的儿子张继宗,我,不是他亲生妈妈。这些年来我任劳任怨不负你生前的委托和交代,不知道是我陈莲蕾连累了张家,还是我被连累了?谁叫我姓名陈莲蕾——成连累,难道是我造孽得到的报应?

作者:彬 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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