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湾著名诗人林焕彰，印华文友对他应该并不陌生，他的一首小诗《空》：
鸟，飞过—
天空
还在
曾经在十多年前在印华文坛引发了一波热议，他的大名也因此在千岛声名远播。他来过苏北棉兰参加苏北文学节，在苏北文学节上发表了饱含哲理的有关新诗的讲话，还以幻灯片演示让听众更深、更透彻地体会他所讲解的内涵。林焕彰前辈善写儿童诗，出版过不少儿童诗集。他的儿童诗自然亲切、毫不做作、语言浅白、生动有趣。林焕彰前辈《空》这首诗“七个字分成三行，三行又分成两段；它们的位置是相当讲究的。”鸟在天空，人在天地之间，给人一种空间感。鸟飞过，天空还在，看天空鸟飞的人，也还在，空即不空，不空即空，浓浓的禅味令人品味。
近日，我在脸书又读到林焕彰前辈的一首小诗《下雨了，我看到》，这首小诗另有一番韵味。全诗如下：
〈下雨了，我看到〉
——地球生病了，还是人类生病？新冠疫情，一波又一波……
昨晚，整夜下雨
我没睡
不是我不睡，
是我站在我的半半楼，
我看到了
每面窗都在流泪……
他们流泪了！
我整夜都站在窗口，
不想让他们看到，我的心
也在流泪……
这首诗的词句多么浅白，连小学生都看得明白。
“昨晚，整夜下雨。”在一般情况下，燥热难眠，相反地，下雨天却是酣睡的最佳时刻，可是作者却睡不下。睡不下自然有原因，读者禁不住猜测是失恋、失意、失败所导致？都不是，是因为作者站在半半楼上，看到了每面窗都在流泪。
一个“半半楼”就足以让读者联想翩翩，我们说：“我站在二楼”；“我站在三楼……”，从没听到过“我站在半半楼”。显然这“半半楼”是诗人给自己的住所取的“雅号”。这“雅号”取得妙，取得“恰如其分”，只有诗人才配得上住上这所“雅居”。
泪一定是从眼睛流下来的，这是常理。但作者看到的是“每面窗都在流泪”。把眼睛在流泪，改写成每面窗都在流泪。窗不会流泪，流泪的是窗户内那一双双彻夜不眠的眼睛。
作者轻巧的这一改动，诗意就满溢出来了。
因为大家都在流泪，作者的心也在流泪。我注意到是作者的心在流泪，这伤感比眼睛流泪还“更上一层楼”。而且，作者流泪不想让大家看到，只是整夜都站在窗口，默默地瞧着那一扇扇在流泪的窗户。我们仿佛看到了在漆黑的夜晚，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窗户前在为世人的不幸而悲泣，作者是为什么事儿悲泣呢？诗中没有提及，但是聪明的读者自然会从诗题开首中知道是新冠疫情，一波又一波……
最后，闯进读者脑际中的是：地球生病了，还是人类生病？这可是一道难解题，也是一道多解题，站在不同的角度，从不同的立场可以得出不同的答案。医学界有医学界的答案；政治家有政治家的考量；普罗众生有普罗众生的看法；，诗人也会从中得到深层次的领悟——答案一定是出人意表！
作者：晓 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