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住在兰都大伯公街首,由于地势低,下了一阵大雨,我们家泛滥了,每个月都如此。清洁工作,真是苦上加苦、有人建议搬家。对,搬家!可,我们都是穷老师,怎么搬呀?
每晚,当我的儿女做完功课后,躺在床上,我便讲故事给他们听,他们都很爱听,听得津津有味,讲完一个故事,他们要求我再讲一个。我对他们说,从前有一只猪,它走着走着,遇见一只山羊,那只山羊这么叫:咩……咩……它又向前走,遇见一只猫,那只猫这样叫:喵……喵……它又向前走,遇见一只……儿子惊觉了,问我为什么这么长?我笑笑说:“你发现了很长,很长是吗?”我说好,夜深了睡觉吧!那时,晚间七时左右,有卖TIKTIK的小贩经过我们家,很好吃又很便宜。我们都很喜欢吃。但我们很穷,我对儿女说:爸爸很穷,你们想吃,一包两人公司吃好吗?他们你看我,我看你,点点头,于是我买了一包给他们吃,他们吃得津津有味。可怜啊!儿女!我和妻买了一包公司吃,没法啊!教师的薪水太低了!
儿子上学了,由于去学校的小路,泥泞不堪,儿子又还小,怕他摔跤,所以每早都由我牵着他的小手去的。我问他怕吗?他说:“不怕,因为是爸爸牵着我的,爸爸很爱我,必定带我平平安安到学校的。”说时,他笑了;我也笑了,我们都 欢欢喜喜,快乐到学校。老实说:每忆及此,我都感到那是我们一生中幸福的时光。
之后,我离开了学校到大街的一间汽车零件商任经理,管理店中一切事务。
儿子初中毕业了,便送他去棉兰一家天主教学校读高中。他是住在外婆和舅父的家。她们都很爱他,所以我很放心他住在那里。期间,我们常有书信来往,我常鼓励他要尊师重道,孝敬外婆,听从舅父的话,做一个好孩子。放假,他回来了,妻就会煮特别丰盛的食物给他吃。他极为高兴,吃了很多才放下饭碗。饭后,我领着儿女来到客厅,我拿出一个长圆形的牛奶罐,里面装着这一年来我存的铜板(COIN),我打开罐子,把铜板倒出,分给一双儿女。他们都笑嘻嘻地接受了。分完后,一家人还到附近去散步。回来休息了一会才各自入房安睡。假期完了,儿子又回棉兰深造。我送他到车站,直到车开行了,我还站在那儿看着汽车渐行渐远,待车子消失了,我才回家,呆呆地坐在客厅,泪水不禁流满了两颊。心里默祷着:儿子啊!愿你一路平安,愿主赐福你身心健康,,学业进步!阿们。有时,太想儿子了,便请假去棉兰看望他,我们紧紧地握着手,晚间睡在一起。第二天,我又回兰都,儿子很舍不得分开,一次又一次对我说:“爸,快搬来棉兰,我们不再分离”我答应他:“我会的。”
由于汽车零件商生意日愈萧条,因为在新巴刹另开了一间汽车零件店,价钱便宜得很,顾客都走到那儿去了。另外油栈也搬到别处去了,这儿形成了真空。我就写信给妻舅,请他帮我在棉兰找一份工作。妻舅果然不负所望替我在棉兰找到了工作:那是在青年街一家纸箱公司。于是,我们举家搬来棉兰印度街巴刹后巷安定下来。
女儿就到不远处的“嘉沙”英校就读,后又在天主教学校念高中,毕业后在卫理大学就读英文系。在亲戚的介绍下和现在的西医丈夫结婚,生活美满,育有两个儿子。一个去美国深造,回来在新加坡医院任职。三年前得到生物工程博士的荣衔。
最近,我时常便秘,辛苦之至,儿子买了“纤维粉”给我服用,结果大便顺畅,感谢儿子的孝心、爱心,求主赐福,阿们!
记得女儿出嫁那天,我从二楼牵着她的手下来直到女婿面前,将女儿交到女婿手中。我对女婿说:“我把她交给你,希望从这一刻起,你要好好照顾她!”女婿点点头说:“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她的!”当晚临睡时,想起女儿已不在身边,从此,不能时时见到她,听她的欢声笑语,我内心深处,感到隐隐作痛。隔天一早,我便去她家看望她,知她平安无事才安心回家,几乎每天如此。
如今儿女都已成家立业,生活丰裕还时时照顾我们,使我们生活过得无忧无虑。感谢主,求主赐福他们直到永远,阿们。
作者:欧 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