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在山门徘徊，看了看那进山而来的大平路。目光是降序递进的。
身边的老狗，这时也不敢有过多言语，或者也因为衰老而沉默。
哦，儿子也许会背着双肩包。低着头爬上来———不，那是几年前的事。这时刻，风吹着他的胡子像吹着山头的乱草，也像老狗偶尔摇动的掉毛的尾巴。
这渐渐形成一种繁冗的景致，或者秩序，点缀在山脉的中部。
而更深处的弄场，老伴伏在围篱边颤巍巍地叫唤，像山村傍晚动荡的松涛。归人和未归之人张开口袋，一一接纳，然后舍弃。
孙儿，改道的小河，粤东的一片旧厂区：我曾执着的家啊，有午后的离析里，一定要一步一步地寻回吗？
转身的时候，轻微的答案，夜和黎明的幕布，无声息地从平坦开阔的远处，向山区的深处，聚拢而来。
作者：韦汉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