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May 9, 2025

小孙

一九八六年电火局频频闹停电,一到夜幕低垂,人们的心情便沉重,郁郁寡欢,因为不知今夜“停电在谁家?”。
隔壁新开一间美容院,夜来了,适逢停电,为了开张利市,招徕生意,买了一架小型发电机放在门口碰碰响。媳妇肚内的小孙在“翻腾”,痛得唯熬,加上机器的嘈声更是苦上加苦。为了减轻不必要的负担,我只好婉劝美容院将发电机移入其店后“自享其乱”。
翌日下午媳妇入院待产,护士频频打电催接生医生速来医院,因产妇已临产,可医生不理会只顾自己在诊所看病人赚大钱。等到无病人了才姗姗来迟。
迄时产妇已将无气力了,医生只好用吸筒吸婴孩(据说对婴孩不利)而多赚五万盾费用,这种缺德医生,您说会有好下场吗?可怜小孙子一出世便遭此劫数,但愿往后的日子深蒙天父赐下更多的福分。
是小孙子四岁左右吧?停电的时间每天竟达八小时。停电时间不一定,有时在早上,有时在中午,有时在晚上。(轮流停电)。
某日清晨,外面下着大雨,天空一片漆黑,吃了早餐要下楼时(油灯已熄),小孙子握着手电筒照路:“婆婆,好好看路,小心,慢慢下楼。”这个小孙子年纪这么小便会关切,照顾老人,真是令人感动啊!”
在他读中一时,要上学了,因店中事忙,汽车全部已外出,只好由我权充司机驾驶我自己的车载他去。行至学校附近车水马龙,交通阻塞,寸步难移,(平时必须载他至学校大门口下车,因他懒惰走远路。
“公公,不必载我去校门口,我在这儿下车走路,从学校右側入内,公公弯右回公司无塞车方便极了。”小孙子看看车不能行,虽然学校已在望。为了体恤,关怀我不必多浪费时间,精力;便自行下车从側门而入。小孙子哪!小小年纪便如斯善良,孝心一片,怎不令人欢欣,感恩?
小时的他最喜欢依偎人,像小鸟似的。喜欢将一双小脚放在大人腿上,静静地享受人间最安宁,最亲情,最温馨的时刻,使人更怜爱他,紧紧拥抱他,亲吻他。
他也喜欢拧人,有时拧过度了会使人惊呼喊痛。奇怪的是他只拧媳妇(他的妈妈)和次孙,别人从来不拧。如说有时拧,那只是轻轻揉揉而已,这个谜直至今日还未能解晓,真是奇哉怪也!
曾经有人对我说:“请你别生气哦,依我看你的孩子比你更杰出!”我满心高兴并感恩地说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孩子们胜过我那是天赐恩典,使我高兴还来不及,怎会生气呢?”
说真的,如“一代不如一代,一蟹不如一蟹”那才是天大的悲哀,无尽的痛苦啊!
说到小孙子的聪明,看起来不会输给他的爸爸。看什么?学什么?很快便会,很快便明白,很快便掌握,使人赞赏,使人佩服。
性急,火爆似乎是他的弱点,是他日后应多加改善修行的地方。但求圣灵多多感动他,帮助他,改变他,使他温柔谦卑,舒适过日。
袋鼠国地广人稀,风景优美,环境清幽,整洁舒爽,教育良好,科技发达,求学期间,身心愉快。凭他的聪明,智慧,他日归来,必有所成。但求一切都遂所愿,不胜感恩矣!
六载相处,听他安古,安古学语(牙牙学语);饿了哭,饱了笑,偶尔在梦中微笑,倍觉可爱有趣。嗅其小手心,闻其小足板,那种酸酸香香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,陶醉其间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学坐,学爬,学走路,入幼稚园,小学,中学,一言一语,一哭一笑都紧紧维系着我们,牵引着我们,为之爱,为之喜。而今为了深造,远离家园,难闻其声,难涧其容,自是哀恸酸楚,寂清,落寞之至。想起“天下无不散的筵席。”只有迎风叹奈何!
是小孙去澳洲留学的那天早晨,由于昨夜下了一阵大雨,空气显得异常清新,阳光灿烂无比。
时间的流逝终于送走了小孙子至异国深造。回到店中我沉静了一阵子:“我总觉得在三个孙子当中,小孙子似乎自小便多多少少要负起协助店内的工作(自小便吃苦)。
由于创业伊始,各方面的经验不足,人手也缺,小孙子便派上用场。坐在柜台前看东看西,或陪工人去仓库取货,放学后也常常在店帮忙招呼客人(高小,初中时)学做生意。由于他的聪明,才智,一切都做得有声有色,令人刮目相待。高中时已能掌握一切成为得力的助手(尤其在电脑方面的运用更令人赞叹无比)。想起他在求学期间便需付出他童年,少年的黄金时间和精力,心中总感到些为不安,歉疚,难过,似乎他的命运有些逊于大孙,次孙…”我在向一位女店员倾诉。“阿叔,我却不以为然,人能从小锻炼,锻炼,吃苦吃苦,大了才能成才,才知赚钱不易,才会节俭……”女店员说。
是耶?非耶?惑然一片………。

作者:欧 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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