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May 16, 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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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乡小记(三)

回棉重尝停电的滋味。加上天气十分炎热,什么也做不了。看着拿回来的作业,一直都没有完成。而赖在气候的藉口,竟然获得阿荣医生的同意。
每回停电,非常敬佩对面邻居的环保意识,那应该是我们这社区唯一没用发电机的家庭。而我倆卻是因人少而懒得开啟发电机。若在白天停电,除了受不了那种酷热外,也会忽然觉得时间多了出来,因为很多事做不了。晚上,有时就这么吃个不浪漫的烛光晚餐,更多时都会溜到妹妹家,或是到那比平日有电时更热闹的商场去。回到家若还是黑不隆冬,就只好尽量让“心清”,好达到“体凉” 的境界。
 达到了吗?不知道,因为敌不过瞌睡虫。然而半夜,常会让忘了关熄的灯火或电视机“叫”醒。
 时代进步了,可为什么棉兰仍然常停电?各阶层有各说法。市民们从愤怒到疲乏麻木,对有关当局失望透了,不再停电的承诺成了天边月,遥不可及。不过也造成了几种行业的兴旺,却又有更多小型工厂的萧条。
想起那年在上海乘的士时,司机开着的收音机,电台广播主持人在问听众,大意为:当停电时,你会做什么?发现那儿人们对这问题非常陌生,听众之中有人回答:睡觉,幻想等等。上海的年轻人真幸福,竟然不能想象停电的时候。我想,在上海的夏季,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公寓,停电可以睡着那才叫本事。对住在印尼棉兰的我们,千万别问这种问题,一勾起那牢骚,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几天几夜。
 人们如今对电的依赖越来越大,不知是好事坏事?常常一见摩天大楼,或具有各种最先进的现代化设备,脑子就会浮起“要是有天没有电流……”这想法。停电,在越先进的国家,越是个大问题。
或者,科学家早就想好一旦停电该有的措施,希望我杞人忧天。
这天没电,四周没有发电机的声音,不少平日没听见到声音,忽然间都清晰起来。整理着孩子们的相片,忆起他们小时候的种种趣事,乃一乐也。
如今大家都用手机拍照存在手机或电脑,很少人去冲洗照片了。我有本爸爸为我整理的相簿,从出生到六岁前按次序排,早几年,看着那本相簿的大部分竟成了白蚁的食物,心疼无比的在筛选,万分不舍地把残缺的丢入纸篓,身旁的工人阿诺一直在问,真的不要了吗? 再也拍不回的了,连他都会不舍得。我没回答,收好一些和姐姐弟弟合影的相片,心中说,人都留不住,留下的还不都只是相片。
 翻看相片,唤回了不少回忆,也看到了人生路上每段路有不同的景物。不少既不能预知也不能选择,更挽留不住。这一段路上拥有的,下一段路会有改变,有所得亦有所失。“物是人非”令人伤感,也会感叹“人”是而“情”已非。时光不重来,唯有学会且行且珍惜。

作者:阿 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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