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的夜是寂静的,飘着雪的夜尤其如此,河水是倦眠的,连路灯都是冷冷的。
相比于细雨与雪粒的犀利,飘飘洒洒的雪花,着实显示出其恋人般的温柔。脚下薄薄的雪层,叫行人少了遛滑的顾虑。独自在这白盈的世界中漫步,四野阒然,仿佛是在渺茫的梦幻之中,虽有些寒冷,但却另有一番风情,这种感受非身临其境是无法体会到的。
昏暗的天色中,细雪飘拂。顺着弯曲的河沿,以影为伴,彳亍而行,没了白日的喧闹,似乎也离了红尘,心灵净化了许多。
无垠的雪野,仿佛让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神秘而略带诡异世界。满眼望去,全是雪统治的世界,空旷天地间被整个白色笼盖,隐约的闲亭曲廊,湖中人工的孤岛假山,孤独耸立在白皑皑的雪的世界里,几条零星的游船亦似同弃儿仿佛是被谁随意的丢在湖面上,河边的荷叶也是凋败的。
冬夜的冷让人们远离了深冬独有的情雅,而围坐在火炉前守着暖气,喝着热茶,听着歌曲,享受着麻将、纸牌、闲聊的惬情安逸。轻轻拂去长椅上的浅浅的积雪,坐下,静静地,默默而席,一分钟、一刻钟……什么都不去想,连思想都被忽略了,只想将自己融入其中,成为雪夜的一份子,成为冰人,这或许也是种幸福与享受。
远远望去,竟有一团红色跃入眼帘,很是抢眼,让我蘧然,虽被白雪掩盖,但其火焰的本色依然暴露于外,给这寒冷的世界带来一缕春的暖意。
我想:这必是梅花无疑。
兴步过去,走到跟前,却发觉竟是人造的,不觉愕然,惘然若失。
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?连一丝能让人温情的花色都是假的,而且还是傲骨的梅!
几只不畏寒冷的雀儿在雪地里蹦跳着觅着食儿。我缓缓蹲下身子,双眼溢满同情,饶有心趣的注视着他们的努力,可能是受到了我的惊触,雀儿一呼而散,去了远方。
停下步,再也无前进的兴趣与勇气,颇有恐惧自己会被这剧幕般的外景所吞噬。于是转身回到住处,掩上门,将那雪夜的冷隔断于门外。“外边虽老是冬天,家里却老是春天。”[朱自清语]
回到家中,坐在灯下,不知咋地又想起那簇人造梅花,虽然是生气勃勃地透着假,却也多少温暖了我们的眼。这样想着,并也释然了许多,郁闷的心也一下放轻松了不少。
作者:符小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