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秋雨一场寒,中秋前后,夜半凉意浸人,写作困了,常常索性披衣踱到阳台赏秋之月。这个中秋夜,一个人,一杯茶,一轮明月。我静静地坐在窗前,披一身白月光,天地间一片静谧,秋月的光辉如水如瀑,把城市和乡村全部包围淹没,秋月的光辉如诗如歌,把喧嚣和浮躁全部抚为平静祥和。
“小时不识月,呼作白玉盘。”秋月如轮,硕大无朋。晶白亮透的圆盘四周镶着一道淡细炫目的金边,煞是壮观。定睛细看,那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:吴刚在伐桂,挥汗如雨,嫦娥在翘首凭栏,双眼望穿,玉兔在绿草丛花间跳跃,笑看人间。
人间秋日,天高气爽,清风明月,一览无余。皎洁的月光水银般的倾泻下来,没有路灯的仄道里,夜间骑行的人们借她的照耀回家,田间忙碌收秋的农人,借她的照耀劳作,辛苦了一天的妈妈,借她的照耀为惊梦的婴儿晃动摇篮。“春花秋月何时了”,较之其它时节,中秋的月色更加美,秋月以其独有的魅力和特色能与姹紫嫣红的春花相提并论,月亮的美称之多,“玉兔、夜光、素娥、冰轮、玉轮、玉蟾、桂魄、蟾蜍、顾兔、婵娟、玉弓、玉桂、玉盘、玉钩、玉镜、冰镜、广寒宫、嫦娥、玉羊等。”在目前所知的天体中,也仅有月亮能获人间如此殊荣。
中秋月寄托了游子思乡,夫妻别离,士人落魄,官宦失意……一时间,人世间所有的情感好像都在秋天的月光下迸发,觥筹交触,诗意盎然,古往今来,佳作不胜枚举。“何当载酒来,共醉中秋月。”心如梦般的漂泊,情如过眼的云烟。忽然,一列高铁擦着夜色悄然驶过,掠走风,以及一道银色的光。那是失聪者的闪电。片刻明灭将你隐藏的身影唤醒,关于我们的那些记忆被瞬间拉长。一座石桥,一条小河,一棵挂满了金黄色果子的银杏树,一轮干净明亮的中秋月。当时的天真烂漫,与兄弟姐妹围坐在中秋月下,听父亲喝着粗茶,吸着旱烟讲关于月亮里住着寂寞嫦娥的故事,当时母亲在月下一脸幸福的样貌,不时将针在发间擦抹缝补着衣裳,闭上眼睛,历历在目,记忆犹新。如今,父母已故多年,但每个中秋团圆之日,我都会借苏轼的词“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,此事古难全,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来慰藉自己孤独之心,思亲之情。
作者:罗凤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