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February 15, 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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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窗下的泪痕

亚洲航空公司航班QZ-105班次飞往棉兰开始登机,依往常一样我们就登上飞机寻找自己的座位坐好扣上安全带,后来进来了一批穿着衣服帽子拖鞋很普通的搭客,看起来就似海边捕鱼的渔民装扮,其中一位是坐在我旁边靠窗口的位子,每一位几乎都特别兴奋地步上飞机,奇怪怎么他们很多位都会往窗口一直往外头望?坐我旁边的他露了一个笑容和我说话了:“我们都是第一次搭飞机的,我们从来都没有撘过飞机,今天是第一次。我们离开家已经三年了,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了,心里很激动和高兴。我们是瓜拉丹绒居民。”
当初我以为是印尼外劳往大马打工去的,一般外劳在外打工赚了些许钱财的都会衣冠整齐地兴奋回乡,他们怎么不是?他告诉我:“我们在大马坐牢有三年,期满出狱了回乡呀!”“哦?你们为什么会坐牢呢?”“其实我们都不是在大马做坏事的,我们只是一群渔民,因为捕鱼风浪大一时失去了导航方向才超越了海域被逮捕而坐牢的。我们没有钱,三年坐牢期间都不能工作,只吃牢狱提供的咖喱饭。”其中一位手上拿着几个手织工艺品,颇好看的。“这就是我在牢房里编织的三个手工艺品,我们没有钱买原料,是用装东西的塑料纸袋自己编成塑料绳子,是牢房里一位缅甸一起坐牢的朋友教导我们编织的。即使我们的手工再好也无法编织得更多,因为没有办法有原料,也没有钱来买原料。”他在兜售我买这手工艺品,我听了他们的遭遇很同情他们,就跟他买了两个,一个是虾,一个是蝎子,编织得还蛮生动的。留下一个他不卖掉而想留作纪念他们三年牢房生涯。“可是我身上没有印尼盾,只有用剩的马币,可以吗?”“哦!是马币,可以吧,换算成印尼盾我就有一些钱了,哈哈,回家我可以买几公斤的白米和食油,好呀!”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我内心鼻头发酸差点掉下眼泪来。“如大哥有到瓜拉丹绒就来我们家玩吧,那边地方很小,一问人家就会告诉你我们的住址。”航班着陆了,我们不能再谈话了。“我们需要24位集合跟随印尼领事馆官员附送我们乘搭专车回去,再见了,先生!我们去集合咯!”看着他满脸欢心鼓舞的背影,我心里浮现出无限的辛酸。

作者:彬 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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