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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March 29,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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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白月光下

二〇二二年六月初,纵横交叉的小巷,铺上了一层铁支和厚厚的水泥。之前,还安装了几盏路灯。小巷焕然一新,平坦的小路缓和了我畏怯跌跤的心态。
三年前,我家隔壁的隔壁邻居换了新主人。老太太是退休厨师,去年过世;小儿子(帅哥)遗传着她的基因,继承了她的厨艺。最近,他有时会烹饪美食,分享给巷子里的左邻右舍。在他的带动和推动下,并征得屋主的许可,左邻右舍齐心协力,联合起来将对面一段水沟封上了水泥,其中一小部分是活动水泥块,以方便日后清理水沟。接着他提出建议:“咱们来一次聚餐活动好不好?”
(30/7)周末,农历七月初二,恰逢回历新年,良辰吉日。傍晚,帅哥搬出桌子和椅子,隔壁靓嫂也搬出好多张凳子。首次聚餐,先是烧烤,表示红红火火?有烤鸡肉、烤鱼和烤虾,也有炒螃蟹和炒虾。
吃着我最喜爱的酱油炒虾,喝着百香果汁,不禁想起以前母亲的红酒糟焖炒龙虾,而今只能进入梦乡品尝那香甜,充满家乡味儿的菜肴。
看到小朋友们快活地在一起玩,以及欢乐的笑声。曾经的记忆,远离而去已久的童年欢乐时光,此时此刻,竟然呈现在眼前。
一直以来,各家各户皆各忙各的,很少来往。今晚难得可以在巷子里一起用餐,觉得很不错。全巷只有半数家庭参加,加上别巷邻居也不超过十五户人家。纵然是这样,感觉挺好的。他哥哥说:“我妈过去就是时常这样,自发烹饪给巷子里的居民一起来吃。”啊!原来如此。靓嫂说:“住在这里四十年,这还是头一回。”于是,大伙你一言我一语,一唱一和,最后一拍约定,今后(雨季前),每个星期的周末办一次聚餐。帅哥也同意,由他和一位大嫂负责下厨,并得有素食菜。月儿弯弯细细,见证这一切。
七夕过后,(6/8) 日周末,农历七月初九,翌日则是立秋,秋季快到了。午后,巷子里搭起炉灶备用,今晚由对面大嫂下厨,猪油炒粿条、炒面及炒银合欢饭。听说有位素食者过生日,是真是假无所谓,开个玩笑有何关系。为此,除了炒素菜,帅哥特地炒了素食面为他庆生。大碗旁边围了一圈染红了的鹌鹑蛋,中间点燃几支小蜡烛,然后把它端出来,唱起《生日歌》,吹蜡烛,且要他许个愿。红烧伊付面、鱼饼、腊肠加蛋和素食Risol糕为我之最。露天下,边炒边吃、边吃边聊,好不痛快。
昨日中元节,左邻右舍,皆忙着祭祀祖先。阳历(13/8) ,农历七月十六日,银白的月光洒满小巷,正是享用自助餐的周末。虽然只是家常菜:酱油猪头皮、酸菜汤、Sambal Teri、素食菜、鸡肉油饭和白米饭,却让人饱吃一顿。吃饱了,大伙在巷子里聊个不停。
为了庆祝印尼七十七周年独立日,周六的聚餐活动推前,改在(16/8)日周二。国庆前夕,棉兰傍晚下阵雨,只好在帅哥家里办。就以本地美食为主:咖喱米粉、仁当鸡加土豆,具有棉兰特色的椰酒糕、芒果和蛇皮果蜜饯;另外,加上素食冬粉、炒素菜、蛋糕、西瓜与萨拉水果。浓郁的仁当香料味,以及香喷喷的麻油炒冬粉,使我不得不嘴馋,忍不住来一碗炒冬粉,其实我已经在家吃饱了的。
雨停了,他(她)们扛出凳子,屋外巷子里大谈特谈。剩下我们几位留在屋里,话题先由刚从台湾回来的留学生开始说起,谈谈这几年他在那儿念大学的状况,疫情期间的生活感受,回来多长时间……等等,不知不觉,将近午夜时分了。
过了二十四节气处暑,第四天(27/8)日,农历八月初一,又是周末了。今晚,依然是普通家常食谱:酱油五花肉加蛋、鱼丸汤、素食菜、白饭,以及别巷胖嫂的芥菜饭。芥菜饭的三合一配料(虾米、烧肉、香菇)飘香小巷,跟肉粽的味道很相似。晚间,烫烫的红糖绿豆姜水,喝了更让人感觉全身暖呼呼的。露天聊天室里,大伙越聊越起劲。
3/9日,农历八月初八,整个下午,天空乌云弥漫,阵阵中雨小雨。黄昏,一丝丝香气随风掠过,原来帅哥心血来潮,一口气烹了七道菜肴。到了傍晚,天气渐渐转晴。帅哥端出一道道菜:咸菜鸭、卤鸭、猪手卤蛋、酱油虾、酸甜鱼、罗汉素菜、Sambal Tauco+鹌鹑蛋,对面大嫂煮Lontong和Gado-gado,又是大饱口福的时刻。今晚的焦点,围绕在即将来临的中秋节,商量有关下个星期六的聚会事宜。东方那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向我眨眼,西边半圆的月亮向我微笑,院子里粒粒露珠滴在小月季可爱的叶片上、花瓣上,路灯斜射下晶莹发亮。夜深了,该是散会的时候了。
白露过后即中秋。今日周六,阳历(10/9)日,农历八月十五。清晨,一如既往,首先祭拜双亲。之后,打开手机,WA遥祝亲友,祝福中秋愉快!
傍晚,左邻右舍会聚一团,多了几位新面孔。巷子马路中央,共享露天火锅晚餐。右边隔壁小哥赞助两公斤半的大虾和海魴鱼,左边对面的大叔送来三公斤的鱼丸,大家吃得津津有味。帅哥专门为干妈祝寿,圆圆蛋糕、炸鸡、烤肉串、金龟果沙爹,而胖嫂炒一盘长寿面。盘子周围一圈鸡蛋,颗颗都刻着色彩鲜艳、栩栩如生的图案,那是她三个女儿精心画的,真有创意。今晚,寿星满面春风,乐得合不拢嘴。
我呢,选择素食炒面、素食炒酸甜、鱼片和卤鸭。重复卤鸭,是因为上个礼拜吃得不过瘾,所以要求今晚再煮。原汁原味的卤鸭,满足了舌尖的欲望。舌头疯狂跳跃,狼吞虎咽,直到被脾胃阻拦。这时候,突然想起小时候曾经读过一篇课文,其中有一段“少吃滋味多,多吃滋味少”。是的,中医学理论基础典籍《黄帝内经》里《素问·痹论》即记载:“饮食自倍,肠胃乃伤。”当时的我,只能是阿Q:“一次半次暴食,不会出事的”。
明月之际,银白月光下,巷子里,谈笑风生,天南地北,调侃一番。小朋友们欢天喜地,尽情互动。今宵,则以蛋糕替代月饼;大人小孩,不是提灯笼,而是兴高采烈放鞭炮,同庆节日。天公作美,老天爷保佑,聚餐结束后方才下雨。农历壬寅(2573)年中秋节,小巷刻下一个难忘的记号。
中秋佳节,皓月高照,远方的亲人无法团聚一起赏月,品尝月饼、大公饼和粿糕,思念满怀。今夕,仰望明月,月色皎洁,既无视频相见,只是寄上经典钢琴曲——贝多芬《月光奏鸣曲》,歌颂月圆之夜;也没有把酒问青天,惟有——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

作者:吴 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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